还有歌/1
之前一个黄掉的企划。翻草稿发现没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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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雨了，椿纪直加快脚步。开始就不对，但他只能走，走，尾随他的追踪对象。六天里他已很接近，不想被雨耽搁。如果他们开战，下雨肯定对他不利。而他估计，对方与他至少势均力敌。他决定一下雨就避一避。反正，他的追踪咒术是不可能出错的。
空气湿度不在掌握，这非常规。他只有一份最近的天气预报，而平时出发工作前，他有当地气候五年内的全部数据，他会细细研究。但他不慌张。他很擅长看天。如果要习惯单独行动，重要的不是保持万无一失，而是学会临机应变。他只有二十一岁，但已有了八年经验。
追踪对象与他的距离在缩短，纪直浑身绷紧。雨还不下来。他可以开打。血气在全身燃烧起来。距离刚好。他停下脚步。
“别藏了。”
毫无动静。纪直向前踏一步，半塌土墙后腾起一团火。
墙后闪出一个男人，发灰脸长，三十岁上下。他掩饰尴尬而笑着。
“不愧是风头正劲的新人。”
纪直不认识他。他穿得像世界中心的工作员，也就是他的同事。这人至少跟了他四天。之前他不想浪费时间，不过攻击开始前，他必须先解决这儿的问题。
“有事吗？”
“我叫托尼S，和你一样为世界中心卖命。你大概不认识我，我默默无闻，你却很有名，尤其最近。世界中心广播警告了你，你可能还没听说吧。”
纪直确实不知道，他开了个玩笑：“他们通缉我吗？”他知道自己没触犯任何规定，这几天他在脑袋里反复确认这事。“所以派了你来？”
托尼S动摇了下，“可惜没有。我来这里纯凭个人兴趣。”他恢复镇定，“椿纪直，我很尊敬你。我已经三十五岁，我知道世界中心的精英们怎么成长。每个精英的人生总会遇到一些特殊事件，经历过这些事件，精英就变得坚不可摧。而你，世界树警告你，但触犯规定的人会死，你只是行为不轨。你干了什么？”
“你去献祭了，然后你就跑到这个东域，你以前可从没来过东域。”
“你醉心于制作百鬼笺。还差一只大妖怪，笺就能变黑了吧？”
“我还听说，极西森林的领主和你同时去献祭，离开世界树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日思夜想，日思夜想……于是我就来了。”
“这是私事。”纪直说。
“你说得对。”托尼S严肃地点头，“本来我打算见证精英的成长，不过路上我改了主意。”
托尼S的手猛地从裤袋里抽出来，同时指向纪直的枪管爆炸了。火药的味道早已钻进他鼻腔，血肉模糊的手和枪一块儿甩上了天。托尼S惨叫着，脚下的小型炸弹向纪直急驰而去。
火，是纪直擅长的咒术。引爆炸药只是雕虫小技。纪直有些吃惊，他以为托尼S第一下就会放弃，但他还是在这种用来诱捕野兽用的自动炸药窜到他身边之前引爆了它。
少了一手一脚的托尼S倒在血泊中。纪直走到他身边蹲下。
“我也不是缺乏同情心，”他说，“但我不擅长治疗，还赶时间。所以麻烦你好自为之了。”
托尼的眼睛挣扎着，捕捉到了他想看的东西：纪直腰间的黑色卷轴。
"你果然……捉到了？"
纪直僵硬了一下。
“捉到了。”
托尼S的视野渐渐昏暗。纪直离开了，他身后一片飞沙走石，飞沙走石中心的长翅膀妖怪，是他看见的最后东西。因此，他不会知道，那些只是扬在他脸上的尘土。
三十五岁的托尼S，自十八岁从学校毕业，一生都是等级D。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攒不下足够的供品，当他年老体衰，只能等着被世界树剥夺咒力而死。他没来得及告诉纪直，或向任何一个人讲，他为进入一个精英的人生而来，结果只是让人生提早结束十几年。纪直不知道这些事。他匆匆向前赶。托尼S耗了他太久，追踪对象走得有些远。好在刚才开始，咒术的发信源就一直没动。他摸了摸腰间的施术用短刀，如果对方正在休息，也许可以来个偷袭。
他在全身排布施术所需的咒力，又猛地停下：前面没人。
他能感到信号。他往前走几步，停了停，然后快步奔去。不是陷阱。空地上没人。他停在一片枯草前。深红，绝不是黑色的笺被随手扔在草丛里。
信号与他的心跳一起搏动。
他呆立着。身后，人与鸟的妖怪垂着翅膀过来了。
“找到了？”
他不回答。
“又没我事了？”
纪直不说话。人与鸟的妖怪转身走开。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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